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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早 中国社科院文学研究所研究员 有位研究生对于“哪个年代你最难理解”的回答我印象最深:80、90年代。本来以为是“十七年”,仔细想想,十七年的逻辑是明晰的,正面反面而已。反而上世纪80、90年代,有着无穷可能性,反而不好理解。 认为亲身经历的,更糟,因为80年代作为起点,信息非常的多,身处内陆或沿海,所得信息天差地远。中国太大了,发展极不均衡,我们现在看到的80年代记忆,往往是内陆的拼盘。所以,要得到全方位的印象,可能要从当年的报刊上找。 报纸就用1984年的《人民日报》吧,易得。而且1984年的《人民日报》还不像现在这样,每天三万多字,无远弗届地传递各种政治、经济、社会大大小小的事情。读一天的报纸并非等闲,我找了几位小伙伴,每人抄一个月报纸,发在“假装活在1984”公众号上,力求还原当日的氛围。 光有报纸不行,《文化与生活》《青年一代》《海外博览》等等杂志成为补充。特别是它们与小说、电影的互动,大有宝藏可挖。王安忆十年后的获奖小说《长恨歌》最早就源自《文化与生活》的《“上海小姐”之死》,《雅马哈鱼档》则配合当时广州“买鱼难”、全国“就业难”的状况谱写时代之痛,《血,总是热的》要胡耀邦的亲笔批示才能在全国上映……这些在当下均不可想象,其实是因为小说、电影还是介入现实的一种手段,在当时发挥着难以估量的作用。 靠着这些,我总算建立了对于80年代的些许皮肤感受,也开始厘清80年代的逻辑。明年,我可能会转战1995,也可能继续在80年代浮沉。但不管如何,这套方法是有效的。它将成为我“重读八十年代”的一种方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