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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天鸣 拙作《城·界》新近出版，抢先看的几个朋友跟我分享了他们的感受，探讨写法。例如书中某些环境描写，我的意图事实上也不是单纯的环境描写，更不是为了凑字数，而是隐喻。有敏感的朋友善于洞察，所以对我要表达的东西心领神会。比如开头的斗兽场就是个隐喻，后面斯辰回应了这个伏笔。江南美食店也是个伏笔，为廖琪芸的身份和出场作铺垫。有人如此认真阅读这部小说，我听了实在欣喜。 生活中的我，说话常常语气直白、开门见山，但写作则多偏于隐晦。有两个非常相熟的朋友说看我的文章仿佛在听我絮絮叨叨地讲话。我表示认同，“深以为是”。这也算是“文如其人”吧。在这里，我分享几段内容，谈不上什么深刻解读，勉强算作一点说明，希望读者能以小见大，一叶知秋。 “外面是白净的天，微风从左边屋角的方向斜斜地吹过来，靠着护栏生长的簕杜鹃像跟风打招呼似的，轻轻地点了点头。簕杜鹃花多叶少，密密匝匝的花丛中略微点缀几片不甚显眼的绿叶。乍眼一看，红艳艳一大片几乎布满护栏，像一张大红绒毯铺在那儿晾晒。花朵开得太密集，抢夺养分竞争激烈，有的还没枯萎就已凋零。一朵朵随风落下，有几朵飘到楼下的阳台去了。” “员工像躺在瓜地的瓜，冬瓜、南瓜、西瓜，矮胖的，滚圆的。大太阳没遮没拦地照着，在一片片墨绿的叶子下面，一动也不动，没有思想，没有危机意识。它们懒洋洋地等着瓜农来松土、除草、施肥、浇水，就像员工等着老板发工资。” 这两段描写是隐喻外界的诱惑和三创公司员工的处境。我写小说有时像拼图，将城市的琐碎故事穿成一串，让读者在跳来跳去的过程中，感受到角色心理状态的起伏。夹叙夹议的方式，那小声调侃就像电影的画外音，辅助审视角色那点小心思。通过解构，探索不同的视角和声音，尤其是那些被边缘化或压抑的视角和声音。如果我的作品有机会能拍成电影，我很愿意导演是王家卫、许鞍华或陈茂贤。 看懂一部作品，需要分析、斟酌，也需要阅历。不同于修仙玄幻这些阅读快餐，我尽力使我的作品值得回味。我试图在或幽默诙谐或浓墨重彩的语言下面，嵌入些意味深长的东西。看得懂的人，会知道有点儿意思。期待读者能反复体会，在“破绽”中瞥见真相，看穿一些“别有用心”的细节，然后会心一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