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旭日耀南沙（国画） □邝文强 |
□郝俊 伺弄花草是一件美好的事情。我把买回来的两盆杜鹃花安置在阳台上，按摊主介绍的养护方法，每隔两三天浇一次水，大概两周之后，发现有几朵花的花瓣开始发蔫。我估计是因为光照和气温条件的改变，导致水分消耗比以前要大，于是试着改为每天早上浇一次水，每次大约100毫升，一周之后，那些发蔫的花瓣就重新振作起来了。 到了4月上旬，枝叶上只剩下枯萎的花瓣，看上去犹如暗红的疮痂，等全部脱落之后，春日已尽，转眼就到了夏天，褪去红妆的杜鹃换上一身清爽的绿衫，虽没有开花时那么动人，却也十分养眼。我认真观察过它们的叶子，很有层次感，最里面是一个嫩绿的“小尖儿”，等这个“小尖儿”展开之后，就有了叶子的模样。当原来的“小尖儿”变成小叶子，里面又会生出“小尖儿”，叶子就这么一层一层地打开，似乎有一种层出不穷的魔力。从里到外的叶子，其颜色也会发生渐变，从嫩绿变为碧绿，而后深绿。新叶不断长出来的同时，最外面的叶子就会逐渐枯黄，直至凋落。 我把左边那盆杜鹃叫小左，把右边那盆叫小右。自从小左结出花苞之后，便一发不可收，到了12月下旬，小左已是花开满枝，宛若一位红妆待嫁的新娘。而小右仍是“素颜”示人，沉默不语。我担心小右听了我对小左的夸赞，心里不好受，就鼓励小右：“不着急，等你想好了再开花。”我相信，每一盆花都有自己的花期，都有自己的际遇，不必催促，不用焦急，只需耐心等待和守候。 2025年1月18日，我看到小右结了两个花苞，一周之后，两个花苞已褪去青涩，显出将绽未绽、欲言又止的娇羞之态。看情形，小左要嫁人，小右刚开始恋爱。3月初，小左的打扮跟之前比，有了一些收敛，枝头上的花少了将近三分之一。此时的小右，花开正盛，沉浸在热恋之中，一朵朵花开得有恃无恐，美得摄人心魄。 都说美人迟暮，到了4月，本以为花期会结束，没想到岁月不败美人，总是有几朵花端坐枝头。一年多来，小左和小右让我看到了属于它们的美妙和深邃。这种奇妙的体验，让我想到海德格尔的几句话：“匆忙与惊讶……前者经营算计，后者不期而至。前者遵守一个计划，后者拜访一个驻留。” 我以为，看花的时候，就是“驻留”，就是一次忙碌之外的诗意停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