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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山云海 杏花如雨,又一年清明时节。 走到野外去,少不了遇到逝者的长眠之地。我喜欢静,这里就有永生的安静。每当路过,都乐意驻足片刻,献上鲜花与敬意。 如果再到北京,八宝山可以去一去。看一看历史上那些闪耀的名字,他们在经历浮沉之后,安静下来沉睡的地方。 浮世的一切喧嚣,都会归于沉静的。 我曾坐在南京中山陵后山的石凳上,一个人长久地沉默。在那一刻的宁静里,我透过历史,看见了活着的意义、逝去的意义。 生是短暂的,死是永恒的。“我来过;我走了。”不管是谁,有一天都会长眠。现世的喧嚣,只是一时的,身处其中时不要太过焦躁,冷眼看看又何妨。 时空维度里,每个人都是过客。而那一天来时,无论留下多少遗憾,壮志未酬也罢,尚未开始也罢,所留下的巨大的空洞,都只能向无尽的虚空里找寻。 或许能找到答案,或许根本就没有答案。 物理学家说,物质存在于黑洞中,如果真是这样,人自然也是如此。从黑洞中来,是幸运;回到那里去,也是必然。只是,你来时负载什么样的使命,回去时又是怎样的心情? 遗憾总会有的。不得生遗憾,不得长生遗憾,不得永生遗憾。生有崖,而欲无尽。做过有意义的事,就应当知足了。“我来过;我没有白来!” 我曾在凤凰古城郊外的沈从文墓地发呆,一块普通的石头上,刻着他的名字。没有坟茔,没有碑刻,他和整座山、整座城融为一体了。 而城中沈从文故居,我也曾驻足许久。那只旧藤椅,那张老书桌,都静处于时光中。他的主人曾坐在那里,或抬眼望着这座城,或低头写他永远诗意的文字。 “他曾经来过,他已经走了。”我们每一个人,都走着这样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