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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要为古代儿童读物《三字经》增补内容,我们大可在原文的“三才者,天地人;三光者,日月星;三纲者,君臣义”后面,加上“三嘉者,真善美”。古人认为鱼与熊掌都是人之所欲,我补充:真善美更是人之欲。庄子崇真:“且有真人,而后有真知。”孟子主“性善”,认为仁义礼智是人的四善端。美呢,如果“羊大为美”的解释显得狭隘,那么《论语》“君子成人之美”美得够大了。 人人都珍爱真善美,这现代汉语里的“神圣三位一体”频频出现。整理书刊,发现最近的例子有如2018年12月出版的《语言与文化研究》里,杨匡汉和绿岛的文章都提到“真善美”。《真善美》是1965年好莱坞电影The Sound of Music在台湾的译名;在华南,有酒店更以这三个字命名。 这三位一体的“丽辞”,古代汉语是没有的。它是怎样合成的呢?来自外文?西方哲学里对真(truth)、善(kindness)和美(beauty)个别概念的阐释,其书满架充栋,却不见真善美连成一词的论述。英国诗人济慈有“美即真,真即美”的名句,但诗中没有提到“善”。近来重读莎士比亚的十四行诗,有惊喜的发现:其第105首有三行都出现“fair, kind and true”三字,中译应是“美善真”(屠岸此诗的翻译,则作目前通行的次序“真,善,美”)。这就是“真善美”的来源? 汉语这“三字经”又是何时成立的?我追踪,发现20世纪20年代之末,有名为“真善美”的出版社出版名为《真善美》的杂志,主编是曾朴。来源找到了?还不能说,尚待继续追寻,并希望大雅君子有以启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