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对考古人才招聘难 可探索免费定向培养模式

　　□熊丙奇

　　

　　最近，敦煌研究院考古研究所招聘遇冷引发舆论关注。如何化解这一问题？有专家建议采取“订单培养”方式。另据媒体报道，今年5月，山西省文物局等五部门联合印发了《文物全科人才免费定向培养实施办法》，计划在未来5年，山西省通过高考面向全省117个县（市、区）定向培养600位文物全科人才，委托山西大学培养，2022年招生计划为120人，分为考古学和文物建筑两个方向，每个方向招60人，学生入职后直接为事业编制。据了解，免费定向培养文物全科人才的举措，在全国尚属首例。

　　免费定向培养，并非什么新措施。如公费师范生计划、农村医学生计划，就属于免费定向培养，列入提前批招生，被录取的学生签服务承诺书或和具体用人单位签定向培养协议，毕业后到承诺的地区或签协议的用人单位就业。从近年来实施的情况看，虽然也有争议，但为人才紧缺的地区、单位培养、输入了一批人才。对于紧缺人才的边远地区的考古单位，确实可以采取“订单培养”方式。

　　当然，“订单培养”终究只是阶段性措施，从根本上说，要吸引优秀人才，必须提升岗位自身的吸引力。

　　今年敦煌研究院考古研究所的一个事业编制岗位的招聘，报名者仅五六人，最后竟还无一人应试，这引来舆论议论纷纷。为何在“宇宙的尽头是考编”的“考编热”背景下，考古事业编却遇冷？原因有很多，有人认为这是因为地处边远，不止考古事业编，其他岗位的公务员报考也是冷热不均；有人认为单位的招聘要求太高，要求“双一流”高校毕业生，且必须学考古专业……

　　尤其是考古专业毕业生市场化就业这一原因，令解决考古事业编“零报考”难题显得颇为困难。即便增加考古专业招生，考古专业毕业生也可以不选择从事考古职业，即便选择考古职业，也会选择到大城市的文博单位。从当前情况看，边远地区事业单位能给出的薪酬待遇与考进名校考古专业的学生的就业期望是存在差距的。

　　在这种情况下，比较合适的方式就是实行免费定向培养。即在招生时单列招生计划，明确毕业后将到某单位工作，免学费，培养计划由高校与用人单位共同制订。实行定向培养有一个好处是，报考的学生明确知道自己未来的就业单位，就业单位参与大学教育，减少进入单位后的职业化过程。但也有缺点，即学生在选择该计划时，可能更在意被录取，而对未来的就业考虑不多，在求学期间可能改变想法；再就是，由于带有“计划就业”性质，实行定向培养的学生，可能缺乏努力学习、提升就业竞争力的动力。

　　基于此，本科定向培养计划，可结合强基计划进行，重点考查学生的学科兴趣，招收有志于从事考古研究的学生攻读考古专业。在招生时，可进一步增加高校校测成绩的权重，降低高考成绩的权重。也就是说，在招生中，要注重考查学生的兴趣，而不是用单一分数标准进行录取。

　　当然，从“双向选择”角度看，还是应该基于市场化就业，通过提高岗位本身的吸引力来解决人才招聘问题。

　　一方面，用人单位要为传统岗位注入新的活力，树立新的职业形象。边远地区单位往往在招聘时，会强调老一辈的奉献精神。这确实是宝贵的精神，但如果一味要求年轻人奉献，可能的结果就是没人来应聘。在市场化就业环境中，必须考虑提升职业的吸引力。这和要求学生提高自己的就业竞争能力是一致的。

　　另一方面，要调整招聘标准，破除唯学历、唯名校招用人导向，关注人才的职业兴趣、职业素养和专业能力；要根据岗位对人才能力的要求，设置科学、合理的条件。比如，在招聘考古人才时，有的单位要求研究生专业是考古的，本科专业也必须是考古，这就需要进行科学论证了，本科读其他专业的学生，研究生学考古专业，说不定知识结构更符合条件，更有明确的职业规划。过高的学历招聘门槛，不但涉嫌学历歧视，也阻挡了想来应聘的求职者。

　　（作者是知名教育学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