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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聪艺 与乡土有关的话题贯穿了百年中国小说叙事，但乡土似乎离我们越来越远了，乡土小说的概念、乡土作家的文化心理与审美心理也在相应发生变化。乡土的未来和审美的未来在哪里？如何深入地书写乡土？我们应以什么样的立场来看待乡土小说？贺仲明新作《当代乡土小说审美变迁研究》对这些问题做了思考和回应。 该著讨论的是1949年到2015年间乡土小说的审美变迁，虽以审美讨论为中心，却具有思考的全局性，特点鲜明。最突出的特点是学术的严谨和客观，这体现在结构的清晰明确上。研究一个时代的文学，处理好时代整体性和作家个性的矛盾至关重要。为了解决这个矛盾，作者将全书划分为史论和分论两个专题。史论部分包含审美的内涵、演变、特征和大众接受等问题，主要立足于宏观角度对相关话题展开论述；分论则分析各时期具有代表性的作家作品，虽然以个案为例，视野却具有全局性，以求通过典型分析，折射各阶段的整体面貌和突出特征。其次，该著的分析富有学术的理性。该著指出，对于文学审美的研究“应该是具有基本的科学性，而不是将价值判断建立在个人感情之上”。面对每一个研究对象，作者没有停留在是非对错的二元划分上，而是力求客观立体地分析。例如，在分析柳青《创业史》时，该著敏锐地察觉到“改霞”的形象塑造是有缺陷的，但他没有停留在分析柳青创作功力不足等表面问题，而是结合当时的环境与作家主体精神等方面，呈现了柳青审美心态的两难与困惑。 该著的另一个特点是强烈的人文关怀。贺仲明在另一篇文章中谈到文学具有介入乡村的可能性，认为文学可以“以独特思想启迪，助力乡村完成文化转型”“为转型期的乡村大众提供精神慰藉”和“作为提升大众精神高度的文化消遣”。该著虽然是在研究乡土小说的审美问题，但背后还是体现了对社会问题的思考，传达出作者对乡土的关切之情。比如，该著反复强调乡土小说一定要反映农民真实心声，在此前提下，该著对“普及与提高”“如何深入地书写乡土”“观念的挑战与突破”等相关问题做专题论述，努力思考乡土小说如何贴近乡村和贴近农民。在具体的作家作品分析时，贺仲明密切关注当下现实，将文学与现实问题相结合。 严谨客观与人文关怀似乎有些冲突，但由于作者始终立足于文本分析，让文本说话，摒弃个人情绪色彩，因此，二者做到了有机的结合，实现了文学感性与学术理性的交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