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看边忘

　　□侯为标

　　两年前，我发现自己的记忆力突然不知不觉地衰减。刚看完的书，合上以后，就不知所云。猴子掰玉米，一边看一边忘的尴尬，让人颇受打击，书到底看还是不看？还真是个问题。

　　年轻的时候，我的记忆力也是“杠杠的”。不敢妄称过目不忘，但需要记住的东西，十之八九都能进入大脑内存。需要学习借鉴的时候，总能呼之欲出。走路上班的时候，有时灵光一闪，就能完成一首十几行的小诗腹稿，回到办公室后，一字不差地输进电脑。

　　阅读《权力的游戏》时，作品中主人公的名字又长又绕。例如：提利昂·兰尼斯特、丹妮莉丝·坦格利安等。面对这些复杂的“洋名”，我采取“迂回”记忆，默记、复读两三遍后，也能稳稳地将他们定格在脑海里。和文友们一起分享时，信手拈来，不仅能准确说出这些主人公的名字，故事情节也随着人物关系的转化，行云流水一般涌现在眼前。文友们伸出大拇指，露出“惊掉下巴”的赞许。

　　随着年龄的增长，如今的记忆力已大不如前，“健忘”的状况时有发生。想记起偏又忘记的窘况，对于一个写作者而言，无疑是一种自我怀疑的开始，是难以直面的困惑。不过时间一长，也不得不接受了这样的事实。人的记忆力，终将会随着时间而渐行渐远。这是自然规律。与其为此烦恼，不如坦然面对。如此一想，心里便立刻轻松了许多。

　　读书是长期养成的习惯，每天晚上在台灯下睁大眼睛，和那些密密麻麻、浩如烟海的文字在一起时，人就特别安定。尽管很多时候读书的质量，和从前不可同日而语，但也大可不必为此焦虑。读书纯粹是个人的爱好，没有人对我的阅读效果进行考核打分，能记住多少是多少。退一步说，真要遇到舍不得、放不下的“金句”时，还可以采用老办法，将它们抄录整理到读书笔记里，最大限度延长记忆的保质期。

　　又或者边忘边看，其实也并非全是无谓的付出。当在写作中遇到“卡顿”时，蓦然回首，偶尔也会有平时在阅读中储备的鲜活语句，突然从脑海跳入到键盘上，为我所用。

　　这至少证明，即使阅读的时候边看边忘，也不等于就会真的忘得一干二净。正所谓“零落成泥碾作尘，只有香如故”。读过的书，虽不能保证能记住多少内容，但若不坚持看书，大脑将会更加一片空白。这或许正是自己长期坚持阅读的最大动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