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牟国志 (接上期) 七月下旬的一天早上,沙坳村农民、何氏族人何泽如、何泽来、何云彰兄弟三人撑了一船木柴,从沙坳顺流而下,计划到惠州城把木柴卖掉后,再买回一船屎灰撑回家做肥料。 顺水行舟,兄弟几人的船如离弦之箭一样浩荡而下。当船行至文头岭江面转弯处时,一件他们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 波涛滚滚的大江上,一艘被巡逻清兵追捕的木船迎面驶来。当两船靠近时,站在对方船头上的船工用长篙把何家兄弟的船钩住了。何家兄弟正莫名惊诧时,几个五大三粗的汉子跳将过来了,亮出了家伙,强行要与之换船。何家兄弟见对方人多势众,来势汹汹,手中的刀剑寒光闪闪,哪里敢说半个不字,只好无可奈何地与对方把船换了。 原来,马修与那几个兄弟雇船上路后,刚驶入惠州水域不久,就发现江面上有清军的哨船在巡逻,并扣住所有来往的船只进行盘查。马修等人大惊,知道如果被清军扣住,不但财物尽失,几人也性命不保。正在惊慌之时,忽见一只船从上游驶来,马修急忙叫船工将来船钩住,强行与之换船,心想等躲过清军的检查后,再把船换过来。 马修此招确实高明。他们驾着何家兄弟那艘满载木柴的船继续西下,刚过了转弯处就被追来的清兵扣住了。清兵们上船后见驾船者是几位虎背熊腰的汉子,大为怀疑其是乱党,遂展开了细致的盘问和搜查。好在马修他们早就编好了说辞,对答如流天衣无缝,那些兵器亦早已用绳子捆好后系于船尾没入水中,清兵们根本想不到。而船上满载的确实就是一船木柴,任凭清兵搜个底朝天也不会有结果,因此清兵折腾半天毫无所获,只好将他们放行了。 马修几人应付过清兵盘查后,就想折回去将原来的船换回来,岂料由于江水湍急,几个人又无驾船经验,在转弯时操之过急,导致船只在江中倾覆,几个人都不识水性,因此在水中挣扎一番后,很快就葬身鱼腹了。 至此,翟火姑派人去运金银财宝的事就成了一桩悬案。黄秋海那里确实将那些东西交人带走,有几位船夫和马修留下的收据为证。而翟火姑那里则是望穿秋水也不见马修等人归来,江湖上也再未见到几人踪迹,也没有任何关于那批财宝去向的消息。马修等人人间蒸发了,翟火姑也只好作罢,不再提起此事了。这事真就成了历史疑案。当然,老天爷知道,疑案不疑,谜底自有何氏三兄弟知晓。 再说何家兄弟被人换船后,自是万分沮丧。一船木柴无端失去,就是到了惠州城亦无钱去买屎灰,只好撑着空船返回沙坳。但行不多远,他们的船就被继续追来的清兵赶上了。清兵们上船检查盘问,见只是一条空船,并未发现有任何可疑之处,加上这三位穷兄弟除农忙外,长年累月在这条江上行走,与巡逻的清兵多有交集,彼此都是认识的,知道他们都是务田撑船的老实农民,也就没有过多纠缠,很快就放行了。 何家兄弟返回沙坳,时近黄昏。三兄弟将船泊好后,坐在岸边唉声叹气。平白失去一船木柴,对这三位穷兄弟来说也是不小的损失。一番怨天尤人后,大哥何泽如突然想到什么,对两位弟弟说:“泽来、云彰,我想来想去,越想越觉得换船的事大有蹊跷!想想,那五大三粗的几条汉子,又持有刀剑,却神色慌张,他们怕什么?用一条空船来换我们装木柴的船,这柴火又不值几个钱,他们为什么?” 二哥何泽来说:“是呀,大哥这一说,倒是惊醒梦中人!我想,难道他们是劫匪,这船上藏有什么东西,害怕清兵追来盘查,才让他们如此慌张?” 三弟何云彰说:“不会吧,我仔细看过了,那就是一条空船。清兵也仔细检查过,也没有查出什么东西来呀!” 何泽来说:“正是如此,船上才可能有机关暗道,只是一般人不易发现罢了。” 何泽如道:“二弟所言极是。不管怎么说,我们还得再去细查一下,真没有什么名堂,也就死了心。” 于是兄弟三人重新回到船上,仔仔细细对船舱进行全面检查。他们在船上左敲敲、右看看,终于发现在舱底的一处敲出来的声音与别处的不同,经判断下面一定有机关。兄弟三人合力将那一处的船板拆开,果然发现那下面还有一个暗仓。兄弟几个费了一番周折终于将暗仓打开了,里面的东西让他们目瞪口呆,原来,暗仓里是填得满满的金银珠宝! 面对这突如其来的天上掉下来的馅饼,兄弟三人又惊喜、又害怕。因为他们毕竟是老实巴交的庄稼人,平日里的生活不是种田就是撑船,哪里见到过这么多的金银珠宝。 待狂喜和惊恐慢慢淡去,他们镇定下来后,大哥提议将这批财宝平均分为三份,三兄弟各得一份,趁着此时夜幕已经降临各自收藏好。三人约定,一定要待风声过去后,才能拿出来使用。 (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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烟雨东江(五)
来源:羊城区域
2024年01月19日
版次:ZHA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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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牟国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