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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情

等待的样子

来源:羊城晚报     2019年09月01日        版次:A10    作者:张君燕

    

    

  □张君燕

  对于很多人来说,等待是一件痛苦的事情,至少是枯燥、无聊的。恐怕没有人喜欢等待,但在我们的一生中,不管是被动还是主动,都要经历无数次等待。等待第一声啼哭,等待学会说话、走路,等待长大,等待喜欢的人出现,等待达成自己的梦想……等待的过程漫长且无聊,却是不可越过的一环。

  在古诗词中有很多美好的等待。比如“月上柳梢头,人约黄昏后”,在夕阳的余晖中,等待一场甜蜜的约会;“有约不来过夜半,闲敲棋子落灯花”,一边摆弄棋子一边等待,这场景少了几分焦虑,多了几分闲适和淡然,别有趣味;“衣带渐宽终不悔,为伊消得人憔悴”,虽然带着苦情的味道,但“不悔”二字让人品味出其中的苦中作乐。记得有次在网上看到这样一句话:“白茶清欢无别事,我在等风也等你”,这样的等待唯美而浪漫,非但没有半点痛苦,甚至变成了一种享受。

  小学时,学过程门立雪的故事。一个叫杨时的学子去拜见著名的学者程颐,来到程先生家时,程先生正在书房坐禅。书童告诉杨时,他不确定程先生坐禅结束的时间,可能是一个时辰,也可能是一个下午,所以他劝杨时改日再来。杨时没有回去,他愿意在此等待,直至在寒风大雪中等到天黑,直至积雪在脚下堆起,埋没双膝。小时候,我觉得杨时很傻。多年后,再次忆及,除了钦佩之外,更多的是对那份执著等待的向往——该有多么坚定的信念、多么丰盈的内心才能甘愿这样等待呀。

  如此看来,等待并不总是如我们想象中那般乏味。在字典中,“等待”一词的解释是:不采取行动,直到所期望的人、事物或情况出现。既为“等待”,也就说明你没有办法通过采取行动的方式来跳过或者缩短等待的过程。汪国真的《学会等待》一诗中,有这样一句“你要学会等待和安排自己”。等待的过程无法缩短,我们却可以做各种事情来度过等待的时光。

  有次去车站接朋友,偌大的出站口有许多人在等待。大家或坐或站,低头拨弄着手机打发时间。在人群中,有一个年轻男子是独特的存在。他的目光直视前方,笔直地站着,一只手背在身后,手里握着一束粉色的玫瑰。从他的眼神中,我看到了热切的期待。

  我不知道他等的人是谁,但我却有一种莫名的感动。这是最纯粹的、最有仪式感的等待,从等待你的那一刻起,就保持着最好的状态,直到你出现在我眼前。

  什么都不做,满心欢喜只为等你。那是我见到过的最美好的等待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