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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徽宗《写生珍禽图》之片段：蕣花笑日 |
□陆小鹿 秋天是读书的好时光。一个夜晚，我打开了《宋画三讲》。这是中信美术馆馆长曾孜荣写的一本书。 他在自序里说，如今中国爱慕美术的朋友越来越多，但似乎有种感觉，大家对西方大师、名画了解得比较多，对我们华夏民族自己的美术，好像有些暗淡与模糊——我被这话一击而中，我对中国美术的了解确乎等同一张“小白纸”。 转念想，“小白纸”也有好处，就是能反衬出此书的扫盲意义。至少我读完后，“小白纸”上有了三个人以及三幅画—— 李公麟的人物画《西岳降灵图》、宋徽宗赵佶的花鸟画《写生珍禽图》、夏圭的山水画《溪山清远图》。 一般人看画，只会留意画中画了些什么，有没有美感，很少有人深究画卷背后的故事。曾馆长，属于另外一类人。他就是通过深挖画卷背后的历史，来分析画作细节，辅以美术术语，读者不知不觉就被带进“一边愉悦地看着故事，一边悄悄就学进知识”的氛围中。比如我就在十分愉悦的心情下读完了此书。读完后心情更好，因为了解到宋画的三种类型：人物画、花鸟画、山水画，还学到不少美术知识：白描、留白、皴法、主大从小、移步换景、三远画法、边景式构图…… 读完一本书，像是上了堂历史课，又上了堂美术课。课后消化下学到的知识，来说说我从这本书里看到的宋画三人。 其一是北宋画家李公麟。他是朝廷命官，也是文人艺术家。既能画人物，也能画山水、花鸟。最杰出之处在于创造了人物白描技法,《西岳降灵图》即为李公麟的白描画代表作。白描技法有多种类别，最常见的两类是铁线描和兰叶描，而李公麟掌握了各种白描的精髓，因此被后人称为“人物白描宗师”。除了人物画，李公麟还善于画马，代表作有《五马图》。 其二是宋徽宗赵佶。这个不用多说，大家都知道。作为皇帝，他是失败的，但从艺术家角度来说，他是历代皇帝中最富才情的。书法方面，自创了“瘦金体”；绘画方面，将花鸟画带入了黄金时代，在此之前，花鸟画不被重视，仅仅作为人物画、山水画的陪衬。在宋徽宗存世的花鸟画中，尺寸最大的一幅就是《写生珍禽图》，画里画了很多珍禽：领雀嘴鹎、画眉、戴胜、珠颈斑鸠、灰喜鹊、太平鸟……宋徽宗非常注重写生，因此笔下之物栩栩如生，被称为具有“格物致知的精神”。此外，宋徽宗当时还亲自主持“宣和画院”，在公元1104年正式将画学纳入科举考试，为中国美术留下很多宝贵资料。我们后来熟知的《千里江山图》的画者王希孟，就出自这个画院。 其三是南宋画家夏圭。他是画院待诏，就是用自己的艺术特长来侍奉君主。南宋是山水画留白产生的关键，夏圭的山水长卷画《溪山清远图》正是体现留白艺术的代表作。“留白”和“长卷画”都是中国绘画对世界美术史的重要贡献。观看长卷画时，需要一边移动，一边观看，这个过程就叫“移步换景”。五代之后，画山水画时，每个画家会使用不同的“皴法”来画山石，夏圭用的是“大斧劈皴”技法。北宋时，山水画构图是全景式的，到了南宋，边景式山水构图成为主流，夏圭是代表人物之一，因此得到了“夏半边”的别称。 感谢《宋画三讲》，于美妙秋光中，带我走进了宋画，走近了中国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