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夜饭

　　□丘艳荣

　　小姑子说今年除夕要回娘家吃年夜饭。婆婆乐颠颠地嘱咐：鸡子酒少放点油，妮子不喜油腻；糖醋鱼多放点糖，妮子喜欢吃甜。她一个人在厨房洗洗涮涮，煎煎炒炒，忙得团团转。

　　身后传来细碎的脚步声，小姑子进来了，嫂子，我来打下手。这时婆婆的大嗓门响起来了，难得回来一趟，嫁出的女儿在别人家辛苦一年了，回娘家是享清闲的。

　　她对小姑子说，没事，我一个人可以。一转头，一滴泪无声地掉在洗菜盆里。

　　客厅已经传来热闹的吆喝声，一大家子已经端着酒杯喝上了。公公婆婆笑得特别开怀，一个劲地招呼女儿女婿快吃。小姑子进厨房帮忙端菜，说，嫂子，不用炒那么多菜，一家人够吃就行了。你再不吃，菜都冷了。

　　她用围裙擦了擦手，说，很快就好了。看着饭厅热热闹闹的夫家人，她的眼前不由得出现了她的爸妈。哎，两个老人的年夜饭……

　　等她炒好最后一个青菜出来，小姑赶紧从砂锅盛出一碗热汤给嫂子。

　　嫂子，饭吃完了，我们出去逛逛。小姑说。她看看厨房里堆积如山的碗碟，摇了摇头，说，你们去，我收拾吧！

　　小姑不由分说地拉上她就走。

　　小姑开车，七弯八拐地，居然拐到了她极为熟悉的地方。

　　小姑子笑着推她，你和哥赶紧上楼啊！你在咱们家辛苦一年了，也该让你爸妈好好宠一回。

　　看着她一副蒙在鼓里的神情，小姑动情地说：我那知识分子公公说：尽孝应乘双老在，感恩莫待白头催。所以他让我也回娘家团聚。妈说，人啊，要将心比心，这不，她非要我载你回娘家。

　　她看着一边的婆婆，眼眶一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