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读书何用? 发呆的时光,真的不会浪费

来源:羊城晚报     2020年03月25日        版次:A16G    作者:蒋隽

    

  文/羊城晚报记者 蒋隽

  疫情宅家,有的家长生怕孩子无所事事,恨不能填满孩子每一分钟。在此跟大家分享一些私人阅读记忆、被“点燃”的瞬间,也许能唤醒父母们的少年时光,就此放孩子一马。

  小学五年级,在爷爷家度过一个漫长的暑假。夏日午后,大人都困顿睡了,精力旺盛的孩子无聊得要死,偶然翻开书架上一本《红楼梦》,对白好有意思!至此开启了不下100遍的阅读。

  闲来无事,看郑渊洁的《童话大王》,印象最深的是两只公鸡。两幅拼图,都是田园、农舍、公鸡,但两只鸡都望着对方的地盘说“它那边好美啊,好想去啊”,好心的小主人把公鸡交换,两只鸡还是望着对方的地盘说“它那边好美啊,好想去啊”。读完这个故事,从此可甜可咸,努力改变也珍惜当下,若求之不得则处之泰然。

  小学三年级,第一次读《海的女儿》,之后的很久很久……不敢不能不愿再翻看,因为好悲伤,不可言传、萦绕不去的悲伤。但也领略了悲伤中的艳丽之美,读到小公主那像太阳一样火红的花园,懂了底色悲凉的美丽和灿烂。凄美这个词,也许很久以后才学到,但,看到,就懂了。

  多年以后,不怕再读《海的女儿》了,也许这就是成长吧。但永远记得人鱼公主,每一步都走在刀刃上的痛,傍晚将双脚泡回海水,短暂的清凉。再后来,读到李莫愁“问世间情为何物,直叫人生死相许”,人鱼公主情愿放弃300年的寿命、化为泡沫,也不肯刀刺王子,真是女孩子最好的感情启蒙教科书:我爱你但跟你没关系(茨威格用一本书讲这个道理);甚至我是否真的爱你,也不一定。人鱼公主爱的,真是王子吗?暗恋,也恋得光明磊落,拿得起放得下。

  此后,铸就了铁石心肠,再不会为任何美人鱼改编的动画、电影感动,因为最初的悸动,给了那短短的文字,再不可及。这个孩子,当读到“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还需要解释吗?

  翻看成语故事,看到汉武帝的小老婆李夫人,至死不肯以病容见武帝,以色侍人者,色衰而爱弛。看得呆想,好智慧的女人。比多少女性主义独立宣言都管用。

  不知哪里拽来半本《星球大战》,看得津津有味。厌倦故乡沙漠渴望广阔星际的天行者·卢克,不就是后来大学远行的自己吗?

  高中,熬夜偷看《飘》,记住了斯嘉丽那句“Tomorrow is another day”,从此遭遇一切挫折和沮丧,睡一觉,明天又是一条好汉。

  当然,也有看不懂的。真心没懂为何隔着20层床垫能感受到豌豆的就是公主。大学了,才搞明白,啊——说的出身决定论。

  《小王子》,彻彻底底没懂过,什么驯养啊、玫瑰啊,不久前专门上网查“答案”,貌似懂了,但也只是理论上的、标准答案的懂,没懂到心里。

  所以,请父母们回忆自己的少年时光,生命的体验与觉醒,真是无法计划的偶然。人心就是这么海底针,谁也不知道,何时何地何事,就点燃了一个孩子的灵魂。

  发呆的时光,真的不会浪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