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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林 北京时事评论员 每到岁末年初,都会有一些报纸宣布停刊,然后就有一些人站出来宣称:纸媒死了。一句名言怎么说来着,不理解有些人为什么那么普通却又那么自信。手拿几个普通个案孤例,却能自信满满地做出惊天判断。 停刊的是几个具体报纸,怎么作为全称、集合概念的“纸媒”就死了?自己不看报纸,就以为所有人都不看报纸了,以为看报纸的人少了传统媒介就要死了,这种茧房近视病和幸存者偏差得治。 前几天看到一个段子挺有意思:今天在星巴克看见一个男人,没拿手机、没带平板、也没摆笔记本。他就坐在那里喝咖啡,像个精神病。不知道那些整天盯着手机和平板的人,会不会把星巴克里悠闲地看书读报的人当成精神病。 社会学家伯格曼的“装置范式理论”提醒我们,现代人的生活越来越依赖于技术进步所催生的各种装置,它们成为社会生活的范式。随着装置设计变得越来越人性化、友好型,便携带来的易上手功能与装置本身的构造复杂性之间的鸿沟会越来越大,但装置的使用者却对此习焉不察。我们来看,“人性化”是什么?我们使用“人性化”这个词时都是当成褒义词,把自己当成受益者。可换一个角度看,人性化这个词是技术崇拜者操纵的一种话术,让人对装置失去警惕的一种PUA。所谓人性化就是技术和装置嵌入你的身体和意识让你无感,刷短视频刷几个小时根本无时间感,动不动就低头刷手机毫无被手机操纵的感觉。 嵌入这种装置的人,甚至觉得没这种装置的人是精神病。到底谁是精神病?那些被膜拜的新事物,太新了,未经过试错和风险的挑战,一切尚在变动中。动辄说“传统死了”“纸媒死了”,肤浅至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