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尤今 新加坡作家 阿浩母亲早逝,是父亲一手将他抚养成人的。 阿浩在一家公司当文员,每天骑着摩托车上下班。为了能够陪伴老爸用餐,阿浩放工后总推掉所有的应酬,准时返家。他倚门伫候的老爸,也总煮好一桌热腾腾的饭菜。他老爸退休之前,在熟食中心当摊贩助手,厨艺不错,他做的家常菜,比如鱼香茄子、豆腐焖鸡、韭菜炒肉丝、干煸四季豆,看似简单,但那鲜蹦活跳的镬气,就像是一条绳子,拴住了阿浩的胃、阿浩的心。父子边吃边谈,夹杂着笑声的菜肴倍加可口。吃饭后,父亲总会提着一桶水,把阿浩的摩托车洗个干干净净。 一直保持独身的阿浩,在升任行政主管之后,改以轿车代步。 经济条件改善了,可生活的内容却没有改变。他依然天天准时回家,老爸也依然天天给他做饭做菜、为他清洗汽车。 这时,左邻右舍的碎言碎语多得可以装满一个大麻袋。大家都说,阿浩不孝,把年近八旬的老爸当成免费的佣人。这些话传入阿浩耳里,他总一笑置之。 阿浩坦然对我说道:“其实,我老爸洗车洗得并不干净,我还得经常送去洗车厂重洗;而近几年他煮的食物,不是过淡,就是过咸,但我总装成很开胃的样子。多年来为我做这些事,让他强烈地感受到他存在的价值,一旦不让他做,他的生活,就只剩下毫无意义的苍白了!” 在他人眼中不孝的阿浩,其实是最懂得孝道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