遭遇虎头蜂

　　□江初昕

　　霜降过后，山坡上的油茶果表面都变成了浅红色，这种成熟的油茶果出油率高，已到了采摘的时候。我们村的油茶林主要分布在苦槠山上，趁着天气晴好，大家决定明天上山采摘油茶果。

　　山区田地较少，荒山荒坡上倒是很适合种上像油茶树这种经济作物。每到初冬果实成熟的时候，油茶花就像一位冬天的使者，把洁白的花献给了枯黄的冬季。一朵接着一朵地开，一树连着一树地开；一山接着一山，一沟连着一壑。放眼看去，山坡上一片银白，阳光从山顶上照下来，好像满山都是晨露的光芒，那郁郁葱葱里的一片白，让人以为是春花已著上枝头。

　　条坝上比较狭窄，只能容得下两个人站上去。队长便安排每两人一组到条坝上采摘，这样就不用围着油茶树转了，也采摘得干净些。我们每人身上背一个竹背篓，采摘下来的油茶果放满了背篓后，就回到条坝尽头将整篓油茶果倒进箩筐中，复又返回条坝进行采摘。一时间，山坡上站满了人，采摘油茶果的“咔嚓”声以及大家说话声此起彼伏。

　　正当大家沉浸于采摘的喜悦当中，猛然听到“啊呀”的尖叫声。开先是几声，随后就是一阵“哇哇”乱喊乱叫，大家循着声音望去，只见尖叫声的那方上空一群被惊扰的野蜂四处乱飞，“嗡嗡”声不绝于耳。条坝下面一群人正乱哄哄地四处逃散，有的飞身跳跃到低处的条坝下，有的双手抱头四处乱躲，还有的用衣服紧包住自己的脑袋。惊慌失措之际，有的一脚踩空滚下了条坝，也有的把头钻进枯草堆里，身子却露在外面，总之是一片狼狈不堪。

　　等大家纷纷落荒而逃来到马路上，山坡上采摘油茶果的人都围拢了过来，关切地问是否有人被野蜂叮了。这时已经有两个妇女瘫坐在土堆上，脸色惨白，不停地呻吟着，不多久，连坐也坐不住了，瘫倒在地上，不省人事。她们的小孩在一旁已吓到嚎啕大哭：“快救救我妈妈呀！”当过兵的队长见识多广，感觉不对劲，立马骑上自行车到五里开外的卫生所找来医生。医生到来以后，两个妇人已经意识模糊，脸上肿得跟水桶似的，连眼睛都找不着了。

　　医生立马给挂了盐水，再用酒精擦拭了一下被野蜂叮的伤口。医生叮嘱大家说，这段时间附近村庄也有不少人上山采摘油茶果被这种野蜂攻击。这个野蜂叫虎头蜂，攻击性强，毒性大，上山采摘的时候尽量不要穿艳丽的衣服，身上也不要有胭脂香水味，尽可能不要惊扰它们最好。一个多小时后，两个人才慢慢有了意识。大家长舒了一口气，用板车将两人各自运送至家中休养。

　　处理完被虎头蜂叮咬的两个村妇，队长叫我们一行人全部先离开，他自己穿上一件厚厚的连体雨衣，手持木棍，木棍头上绑上干草，来到油茶树林里虎头蜂蜂巢跟前，把干草点燃，火烧巢穴，将虎头蜂一举剿灭，消除了隐患。

　　山坡上的油茶树林里，树梢上的油茶果有些仍像桃子一般裂开了嘴，露出黒色果实来。明天，我们还会继续上山采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