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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红明 上海《收获》杂志副主编 主持人充满诗意地开始讲述结语的时候,我抬头望了一眼窗外,暮色掩映中,密布的树林渐渐不可辨认,“早春二月的最后一个下午”,众人集聚南京东郊,四个小时的研讨会,评议的是作家鲁敏的长篇《金色河流》。 每位作家的写作起点与重心不同,也是变化的曲线。但创作出可以称之为“时代面孔“的高度概括性的作品,可能是许多成熟作家的追求。 鲁敏自1998年开始写作,那一年她25岁,而25年后,她的《金色河流》,可以说是正面描述了她这一代听着《春天的故事》成长的人,试图“为时代作传”的努力。这是一次关于本土现代化的“宏大叙事”。小说聚焦第一代民营企业家有总(穆有衡)生命的最后两年,借他的目光回望人生,以家族叙事牵扯出改革开放40余年的复杂历史。到会的专家,以各种方式解读了这部长篇的历史性、叙事性与审美性,还有道德感,可以说,小说里的每一对人物关系,都充满着矛盾与破碎感:有总创业的起点,是隐匿了好友托付他照料未出生的女儿的财富,这第一桶金是“滴血”的,也使他终生缠绕在陀思妥耶夫斯基小说中的那种“忏悔”与“罪与罚”之中,他直接导致了好友的女儿河山被弃养,小小年纪就被“爱心妈妈”带出去筹款;当有总找到了她,当作干女儿资助她求学及创业,却一直隐身不见她;有总的大管家谢老师,潜伏多年,原本要写出资本滴血的肮脏,一部可以获得普利策奖的非虚构,却一再修改写作方向,在这种虚构与非虚构的文本结构设置中,也体现了作家的美学追求……陈福民评价《金色河流》是反叙事的,在他看来,这一结构不仅在技术大有创新,更潜伏着精神层面的隐喻意味,“小说里障碍重重,是通过中断和延宕来完成叙事的。小丫扛大旗,鲁敏完成了一个高难度的动作”。 2023年早春二月的最后一个下午,在鲁敏的阐释里落幕:我们这代人的地理变迁、婚姻家庭、人际交往、精神成长,跟整个外部世界的关系,都跟改革开放这个背景密切相关。如何看待我们和物质的关系?包括如何处理物质终点的精神奔向?这是我想探讨的,并要为此寻找到一个典型的面孔与生动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