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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明炜 美国韦尔斯利学院讲席教授 与斯宾诺莎的相遇纯属偶然。 在阿姆斯特丹无目的地漫游，走过一条又一条运河，过了许多座桥，天色从夕阳转向夜的幽蓝。在一条小运河、一座桥与街市连接的地方，突然看到了近代西方哲学三大理性主义者之一巴鲁赫·斯宾诺莎的雕塑。这是靠近滑铁卢广场的一个角落，斯宾诺莎成长与早期活动的地方。 与其说这是斯宾诺莎的雕塑，不如说是一座纪念碑，高大和庄严。斯宾诺莎身着长袍，看起来是年轻时候的样子，在他的左侧，有一个多面体棱镜，仿佛是提醒他用几何学方式推倒伦理与政治自由的原理，相信万物皆有灵，以及人有追求幸福的权利。纪念碑底座上环绕一圈写着他的名言：国家之所以成立的目的是人的自由。 停下脚步仰看斯宾诺莎的此刻，阿姆斯特丹亮起了灯，渐渐沉入夜色中，泛着黄色的光，这时可以看到他的长袍上都是花与鸟的装饰。斯宾诺莎虽然在世时活得辛苦，死后长久遭到忽视，但他的思想在十九世纪曾经给英国女作家乔治·艾略特以启发，在二十世纪末启迪了哲学家德勒兹。 这时，听到街市的声音，我想到犹太作家辛格的《市场街的斯宾诺莎》：老拉比最终在人生的愉悦中，理解了斯宾诺莎哲学的精髓，他仰望天空，看到宇宙的壮丽，万物的历史，无限的时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