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瑞典的马悦然先生10月辞世,朋友圈出现一篇2014年发表的访问记。谈话中,常见马悦然直率的褒贬。他斥某欧洲“汉学家”为二三流人物,极为痛快;他论及诗人B先生,则让我啼笑皆非。 马赏B的诗,翻译过其诗作,推荐过他候选诺贝尔文学奖。后来B写散文,马说:“要不得,我不要看。他还是应该写诗,因为他是诗人。”B的诗晦涩难懂,散文则明朗可读;这反映了马“喜晦恶明”的一贯态度?还是他认为是诗人就应该一生写诗,不应“不务正业”?若是后者,则这样的“忠贞”思想要陷多少诗文兼写的作家于不义?马又说曹乃谦是个“天才作家”,这让我记起前此他对曹的极好评。当时记者问他理由,马答曰:“曹的小说写乱伦。” 2014年的访问中,记者问他推举的作家,其作品好在哪里?马答曰:“我只能说我爱读的文学就是有价值的好的文学!”这又让我想起1999年马在台北与沈君山等人的谈话。沈是科学教授,重客观讲标准,一再询问诺贝尔奖评奖的标准,马一直含糊其辞。被沈唑唑追问,马只得说:“《西游记》的作者如生于今天,可获诺贝尔奖。” 上个世纪我在香港见过马先生。他的普通话相当流畅,儒雅可亲的风仪惹人好感。马翻译过汉语古今很多作品,对传播中国文化有贡献。1985年起,他成为瑞典学院的成员,此学院负责诺贝尔文学奖的评审。作为学院唯一懂汉语的成员,他对文学评价的态度是如此这般;凡我国人,对汉语作家有谁可获此奖,是不能有“客观公正”的期待的。现在马离世,这样的期待仍然不容乐观。